Cherry IN Blossom

 申明： I don't owe them.They don't belong to me. 我不拥有他们，他们也不属于我。 

（三）


“Lee！等等我！Lee！”William跑上去抓着黑发青年的手臂，“请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让我解释，please。”
他说的情真意切，言辞诚恳，尤其是语尾那个“please”，带了一丝请求的味道。
但Lee现在，真的没好心情要同他继续。
“混球，放开我。”他试着掰开William钢铁一样纹丝不动的手，“你抓的我都疼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Lee，听我解释好吗，让我说。”William松开手，果真发现他的青年白皙的手臂上有五个鲜红手指印。他一着急就忘了自己是练过拳击的，下手难免要比旁人更重，力气也大些。
他转而按住Lee的肩膀，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把他掰向自己。
他的青年显然正生着气，虽然妥协任他摆布，可脸还是气鼓鼓的，而且别过脸不去看他，心里肯定在痛骂他这个白嫖客。
“Lee，其实我是在这迷路了，你瞧，我没有现金，甚至不能去打公用电话。”William的手缓缓向Lee的脸移动，“可是我遇见了你，你是我的第一个男孩。”
“说到底还是不给钱，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废话。”黑发青年嘟囔着，皱起眉头，从William的角度看过去，他秀气的眉间像耸起了一座小山，William想抚平它。
“不是的，Lee，我只有随身携带的信用卡，我并不是要……”话至此，他突然卡住，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我本意不是这样，如果，如果你能带我出去，或许我能找到一个银行或者ATM取钱给你。”他火热的掌心贴上了青年的面庞，拇指抚着他因生气而栩栩生动的嘴角，用了十二万分的柔情蜜意。他的唇有些红肿，彰示他们刚刚短暂而美妙的放肆。
那种语气，好像不只要把钱给他，而是连并自己的心也双手奉上。
Lee稍许动容，顺着William的动作转头面对他，然后对上了与他瞳色一样的眸子。
明明是一样的颜色，为什么他看起来总要深情些。
他的青年终于肯正眼看他，这是一个好的开头，William想。
“我还是不相信你，你会不会是变态连环杀人犯，我跟你走了，你就找个地方把我分尸藏在汽车后尾箱。”真是一个可怕的想法，Lee不是在吓唬自己，他们这儿也有男孩子跟着主顾走了，第二天回来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没人报警，因为就算报警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措施，条子们只是过来走一趟流程。可能这一片街区都不是纳税人，而条子们只为纳税人办事。
William忍住笑，颤巍巍的问：“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啊。
“跟这个没有关系，我不会随便跟一个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陌生人走的，放开我，钱我不要了，我要回去。”说罢，转身要走。
其实是要逃，不然对着他的眼睛，脚下如同生了根，早已坏了规矩不说，自己还要陷进去。
但他的胃并不给他这个面子，在他迈开一步之后就开始咕咕作响，并且沉下去的疼痛又在逐渐升起。
“Hey Lee，别走。”William拦在黑发青年面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他执起青年的手，往他知道的方向走，“我瞎逛的时候看到一家速食店，我们先解决饿肚子的问题，行吗？”
或许是他执手的温柔，或许是他言语里的诱哄，Lee再一次妥协。他按着自己的肚子，想遮掩那种难堪的声响，被动地任William牵着往前走。


Lee吃的没有什么特别，他只点了一份金枪鱼三明治，William看他吃的太少，就帮他点了一份沙拉和热牛奶，自己的菜色也和他一样。
当他拿出信用卡时，店里的女侍员都争先恐后拿出刷卡机，因为许久不被使用，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Lee看在眼里，却面无表情，端着餐盘去寻座位。
不多会儿，William来到他面前坐下。
Lee拿着三明治，正欲往嘴里塞，应该是饿的太久了，反倒不急于这一时，他大咬了一口，嚼的很慢，两颊鼓得像金鱼肚子，白，而且闪闪发光。
“这里是五百美金，我刚刚去店外取的，恰巧附近有一个ATM，只是我没发现。”William将五张带有本杰明·富兰克林头像的绿钞推到Lee面前，“刚刚那小妞告诉我的。”
Lee也许不相信William，但他相信美金。看到这五百美金的一刹那，眼底的光芒迸射出来，他着急的吞下口中还未嚼碎的三明治，差点因此噎到，在衣服上搓了搓手，拿起了那五张美金。
还带着刚取出的金钱特有味道，虽然只是五张，但拿在手里就有了不同以往沉甸甸的感觉，这种手感很好，让他更有安逸感。
“那么，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吗？”William十指交握，探究的眼神望着对面的黑发青年，觉得他就算是小财迷的样子也万分可爱。
“有那么一点点。”Lee把钱折起来，塞进裤兜，“但我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你的人格，任何人都一样。”
William噗嗤笑出来，也不争辩什么，拿过自己的那份三明治开始吃。
“你应该还只是个学生？”
“以前是。”
“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你现在这样。
“唔……没什么，只是家里面出了点事，我的护照签证出了问题，所以被滞留在这。”不过他显然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他以吃来代替沉默。
Lee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还留恋了一番金枪鱼在舌尖的滋味，他吞下肚。
“不要急，喝一口牛奶。”玻璃瓶热牛奶的温度在夜间下降的很快，已经不怎么温热，William拧开瓶盖，递到Lee嘴边，示意他喝几口。
黑发青年接过牛奶瓶，抿了两口又放回原处。William以为他不喜欢喝牛奶，就叫他多吃点沙拉。
William庆幸自己替他多点了一份沙拉，因为他的青年明显还没吃饱，Lee抓着勺子往嘴里舀了一口，勺子边缘的沙拉粘在他的嘴角，远一点的还沾上了脸颊。
白色粘稠的沙拉。
这可真糟糕，William臆想着，在不久之前，如果他没有推开给他做口活的Lee，是不是就会造成这样旖旎的景象。
想着，他就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揩走他脸上那一抹沙拉酱。
“嗯？”
“没事，只是一点调皮的沙拉酱，你看。”William转过手指，给他看指腹上的沙拉。
“谢谢。”
“你就没有什么想了解我的？”William在餐纸上蹭蹭，将沙拉擦了去。
“你很有钱。”Lee盯着William的脸，“并且是个骗子。”关于他没操过男人那一说。
“这从何说起？”
“你的技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那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说过了，你是我的第一个男孩。”他说起来像在发誓，神情坚定，如同面对着神父。
只是一句话而已，何必说的这么深情许许，堪比情话。
Lee的脸发烫，剩下的半碗沙拉也没了胃口，他推掉餐盘，拿着牛奶起身，“我吃饱了，走吧。”
“嗯。”
Lee走了几步折回来，回到柜台又点了一份金枪鱼三明治带走。
“你没吃饱？”
“为别人买的。”
出了门，Lee跟William道别，给他指了出去的路。其实出去并不难，只是那时候William有些烦躁，心智不沉静，才觉得这个街区如同迷宫一样。
“我可以再来找你吗？”William问。
“为什么不可以？”Lee反问，“你出手这么大方，我欢迎还来不及。”
William干笑两声，又问：“你明天有什么打算？”
“休息两天吧，这些钱可以让我偷懒好几天了。”
“这很好！这很好！”William几欲拍手大叫。这实在太好了，他心里着实不愿意他的青年再出去接活儿。
Lee不明所以地看着William，像看着一个外星来物，“没事了吧？那我回去了。”
“嗯，我送送你。”
“你？送我？”Lee看他的神情更像看一个不明生物了，“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我走几步就能到家了。”
“不，我想送送你，跟你多走一段路。”
“随便你吧。”
两人在微风的夜里而走，昏黄的灯光，黯然的星光，皆洒在青年的发梢，肩上。他想，他的青年一定是天生就有这般黑籽油一样的头发，不然肯定会在灯光下暴露出瑕疵。
“Lee，你是否愿意跟我走？”
“什么？”
“跟我走，离开这里，去澳大利亚探险，过流浪自由的生活。”
Lee闻言，眼睛睁得老大，他不明白William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浪漫，却不着边际，Lee现在不敢想，将来也不敢想。
他艰难地摇头，说：“不，我恐怕不能。”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愿再看William的眼睛，“我有太多的事情要承担。”
太多太多，多到我这辈子恐怕都是只身一人。
“为什么？Lee，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让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难道不好吗？”William想捧着青年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热切而真诚的眼睛，可Lee却不露痕迹地避开他的手，向前走几步停下来。
“William，你喜欢我，我就很感动了，也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可我有这么多的责任，没有办法抽身离开。”Lee的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歪歪扭扭地打在地上，寂寥悲伤，William想拥抱他的影子，再拥抱他的身子。
自己何尝体会不到William的心意？从刚刚那场性事中的绵绵柔情就能看出，他是真心在意自己。
“Lee，如果你想，我们就能，你想不想跟我一起，不去澳大利亚，那就去冰岛，没有人能打扰我们的地方。”他不明白Lee口中的责任，在他的想象中，他的青年应该是孑然一身的人。
“William，不要说了。”Lee快步向前走，两人大概拉开了五六米，他转身说，“可我不能一走了之，谢谢你的好意。”
短短的五六米，好似隔了一条大河，两人在河的彼岸，远远相望。
但William不想放开他，丝毫不想。他遇见了第一个住进他心里的人，怎么会轻易让他走，他上前迈一步，他的青年就向后退一步。
“William，你回去吧，我累了。”
“我不想走。”William摸到荷包里的烟匣，掏出来取出最后一根烟，“陪我再抽一根烟。”
“好……”
William趁点烟的时刻走近Lee，自己吸了一口，放在Lee的嘴边，他的青年这次乖顺地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甚至嘴唇无意识地触过他的指尖。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把每一秒当成一刻钟来度过。
然而，一个影子飞奔过来，撞开William扑进Lee怀里。
“Lee，你让我好等，我饿极了，原谅我到楼下等你。”Thomas搂着Lee的腰，脸在他的肚子上胡乱地蹭来蹭去，“不过我敢保证，我们这栋楼没有可疑人上去。”
“Thomas，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口水和鼻涕蹭到我的衣服上，每次都是我洗衣服，你要是能在家替我干点家务我就谢天谢地了。”Lee语气嫌弃，却无比宠溺地推开黏在他身上的小虫子，“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Lee拿着手中的速食袋子在Thomas眼前晃，像勾引小猴子一样。Thomas机灵地抓住，鼻子凑近闻闻，突然大叫道：“金枪鱼！上帝保佑啊是金枪鱼三明治！”
“你今天是不是大赚了一笔！美味的金枪鱼，我快要想不起这味道了。”Thomas高兴的手舞足蹈，跳起来搂着Lee的脖子亲了一口。
“谢谢你身后的人吧。”
“什么？”Thomas转头看，他一直忽略了William，在刚刚扑过来找Lee的时候，他也没注意到Lee身边的人。
“你好，我是William，我想，我们之前见过面了。”虽然是个不愉快的见面。
Thomas也惊得目瞪口呆，自我介绍道：“我是Thomas，Lee的室友。”，转而又想起什么，唠唠叨叨的说：“Lee，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不相信我，跟上帝忏悔去吧。”
“知道了，小混蛋，你先上楼吧，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好。”Thomas朝Lee吐了吐舌头，十足的小鬼样儿，又不放心地看看William，好似他是无恶不赦的坏蛋，担心他对Lee做坏事一般。
“还不快去！”Lee敲敲他的脑袋，把牛奶瓶塞进了他手里，“喝完这些牛奶！”
原来他是为了留给Thomas，William恍然大悟，他并不是不愿意喝牛奶。
Thomas应声跑上楼，脚板踩得楼梯生响。
“Thomas是你的室友？我以为你是一个人住。”刚刚那根烟已经燃尽，William在他的火星熄灭之前弹到了地上，倒与天际划过的流星有几分相似。
“没错。他是我不久之前捡回来的孩子，我照顾他，他陪着我，两个人的生活不错。”Lee报以耸肩，言语之间全是甜蜜的负担，“如你所见，他就是我最大的责任，如果我走了，谁来照顾他？”
那谁来照顾你呢？William在心里发问。
他的青年有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William的心都要因为他而柔软融化，这大概就是他为之着迷的原因吧。
“Lee，也许我们可以……”
“不要说了，William，我放心不下Thomas，他离不开我的。”Lee难得打断别人说话，他怕William再说下去自己就要同意了。
如果自己同意了，Thomas怎么办？
Lee光是这样想着，就觉得恐怖，他转身向公寓楼走，连再见都来不及说一声。
“Lee！等等！”William走上前到他身边，“这个给你。”
青年只觉着手里被塞进一个带有体温的硬物，皮质料子，手感不凡。
摊开手掌一看，原来是William的烟匣。
“拿着它，两天以后我来找你。”
颇有些交付定情信物的味道，Lee想起那些年代久远的中国电视剧。
正这么想着，William忽然倾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太纯洁了，不带一丝一毫的杂念。徐徐爱意，通过这温软的双唇传到Lee的脑海里。
夜凉如水，William留给他的青年一个周全的吻就退身离开，在那一瞬间，Lee多想拉住他的手，再贪享一阵的温存。
等William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角，Lee才回神，他用力甩甩脑袋，欲想把那种荒唐的想法甩出脑袋。他像丢了魂一样上了楼，Thomas扑过来黏着他也没有反应，直到小孩子抢了他手中的烟匣。
“Lee，这是什么？这是什么！”Thomas捣弄着手里的黑皮匣，按到某处“啪”地打开了。
他们这里的人，几乎没有用烟匣的，再说是这样特制的烟匣，所以小孩子不懂这是什么，但Thomas看到了匣内天鹅绒上镶的“W”。
“还给我，你这个冒失鬼。”Lee抢回来，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之为紧张，无比紧张，比那时候发现被偷了电视还要紧张。
“Lee，这是什么呀？是不是刚刚那个男人给你的？”Thomas眨巴着眼睛，里面闪奕好奇的神采。
小孩子的好奇心也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麻烦事。
Lee不答他，拿着烟匣来到家里唯一一张桌子前，拉开抽屉把它放到最里面，复而觉得不安全，拿出来揣在手里寻觅更安全的地方。
Thomas看着他神秘的样子，更好奇了，过去扒着他的腿问这问那。
最后Lee把它放在了枕头底下，想着睡觉的时候，它近在手边，自己也会安心。
他摸摸Thomas的头，无可奈何道：“的确是William放在我这的，我替他保管。”
等他两天以后来找我。


Thomas今天起了大早，好像吃饱了整个人都会有活力，Lee被他折腾的蜷缩在床脚，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小孩子睡觉都很霸道，Thomas睡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像个陀螺一样360度旋转，有时候Lee半夜醒来会发现他的脚在自己脸边，也有时候会发现他的腿搭在自己胸上。久而久之，Lee就被逼到床的一角，Thomas一开始还有些小小的愧疚，现在愈发理所当然了。
“Lee，醒醒！我饿了。”Thomas叫唤着。
“嗯？”床上的黑发青年揉揉眼，撩开挡着眼睛的碎发，“等等，我这就起来，给你做早餐。”
所谓早餐，不过是一份煎鸡蛋加面包片。Lee拿着铲子给鸡蛋翻面，脑海继续放空，想起昨晚William说的每一句话。
他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澳大利亚，或者冰岛。怎么会不愿意，他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可是他放心不下Thomas，这个小子跟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肤色不同，血型不同，可自己那么惦念他，他大概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想着想着，一股焦味起来，Lee惊叫一声，看到鸡蛋被煎糊了。
“看来只能自己吃了。”晨光中没睡醒的黑发青年嘟囔着，把一面糊了的煎蛋盛出来。
餐桌上，吃的满嘴是油的Thomas问他：“你今天还出去接活儿吗？”
“不去了，我想休息两天，今天下午找房东太太把这两个月的租金结了。”
“那我等会儿下楼，去找老Abel，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不知道这个老家伙现在过的还好吗。”
“去吧，你替我拿五美金给他，昨晚就该拿给他的，只是我忘了，叫他不要再喝酒了，用这点钱买点面包，天气越来越冷，吃饱才会有力气。”
“知道了Lee，你总是这么唠叨。”
青年瞪他一会儿，低下头嚼面包，吃的索然无味，脑子里生了一丛杂草，每一根草叶上都是William的话，锋利的叶齿刮伤他的手，却忍不住要采下来。
他没有注意到Thomas什么时候出去，只在出神了许久之后叹口气摇头，否定了什么，拒绝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青年收了盘子，打算着今天上午还要把家里打扫一遍，空荡荡的没什么家具，反而打扫起来更方便。
Thomas拿着钱哼着rap，蹦蹦跳跳的如同小皮球，他朝开阔的大道走去，没记错的话，他走上大道往右拐，再走二十来分钟就能找到独眼老乞丐Abel了。
悠悠蓝天，阳光肆意，Thomas高兴就差坐上热气球飞起来。在这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带墨镜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William。
William向Thomas招手，很显然他在这里等Thomas。
“Hey buddy！”Thomas用肩撞撞他，冰释前嫌，好比铁哥们儿。
没错，Thomas想，自己就是这么有原则。谁对Lee好，那就是对他好，他当然也要对对他好的人好。
William笑着，取下墨镜，把Thomas领到背阴处。
他蹲下来，与Thomas相持平，语气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地说：“我要与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William瞧瞧四下无人，就凑上去附在Thomas的耳边，说了一长段话。
这段话很长很长，信息量很大，Thomas用了很久的时间去消化，又用了很久的时间来做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一定万分艰难，William担心自己是不是太鲁莽了，跟一个小孩子说这样的事。
没想到，Thomas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折磨后，如释重负地应允道：
“如果你能给Lee幸福快乐，我倒是愿意与你做这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