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当你发现自己终究要死,你会对爱人身上每个细胞都温柔起来。/ ● @樱桃绿子派
Day 6
陈等等在一个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跟芙蕖道出了心意。
可怜在冲咖啡的小姑娘手一抖,烫红了手。芙蕖顾不得疼,放下杯子,转身抱住陈等等。
“大师兄,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谢谢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陈等等回抱芙蕖,沉沉说道:“感情里没有感谢这一说,芙蕖,我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他能想象出芙蕖在他肩膀上皱着鼻子要哭的样子,一双大大的眼睛含泪,楚楚动人。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保证我们一定会走下去,至少先试试,好吗,就像你们女孩子说的,鞋子穿久了才知道合不合适,爱情就是这样。”陈等等扶住芙蕖的肩膀,推到面前。
姑娘家红了眼眶,鼻子皱起来,旁边的肌肤有细小的褶纹,要哭的样子不好看,但是可爱,真实。是活生生的,喜怒于色的芙蕖,陈等等很喜欢,他亲昵地刮了刮芙蕖小巧的鼻头。
芙蕖被他逗得笑出来,她握住陈等等的手,眉眼弯弯,甜甜地说:“大师兄,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这段感情的!”
“好。”
陈等等反握住芙蕖的手。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沉稳,踏实,芙蕖的心飘起来,就像全世界都拥簇着她。多幸运啊,我喜欢你,还能和你在一起。
“那今晚出去吃饭吧,庆祝一下脱离单身,好不好呀师兄?”
“好,你说了算。”
一只孤单的杯子落在开水台上,落寞地看两人挽着胳膊离去。哎,真是好不难过呀,喜新厌旧。
谈恋爱真是了不起。
家里的小白貂躺在床上翻滚,从这边翻滚到那边,从床头打滚到床尾,但依旧无聊。好吧,变成人再来一遍。
咦,为什么没变身之前可以翻这么多回,变成人了只能翻四五回?
都说了一只白貂的脑容量是很小的,没想明白就不想了。
李酥酥下床,光着脚,踩在鹅黄淡色瓷砖上,瓷砖上印出他模糊的轮廓。他鼓起腮帮子,撅着下唇,眉尾下吊,模样委屈生动。
太无聊了!咕。
不想再在家里呆下去了,要发霉了!
也许李酥酥自己没意识到,现在的他越发觉得没有陈等等的每分每秒都是无趣。以前在红玉家就不会这样,就算红玉不能陪着他,还有其他好多人。老吴会照顾他,给他打理一切,没事就给他顺毛,最舒服了,即使这样只能在半夜里变成人一小会儿。
越想越来气,越想越不甘。陈等等一个上班族,朝九晚五,除了周末,每天的时间都定的死死的,下班回来也是只晚不早。现在家里面除了他李酥酥就没有别的生物,冷清的可怕。
李酥酥手臂抱胸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眼角一瞥,看到电视机旁柜子上的相框。
上面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中间的是陈等等,搂着他的一男一女笑的和蔼慈祥,与陈等等长得很像。应该是父母吧,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氛围,只能在全家福里看到。
哎!李酥酥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好玩的想法。
他猫下腰,拉开相框下的柜子翻找着什么东西。
应该在这里的,不会放在其他地方吧。算了这边没有,去那一边看看。
咕!找到了!李酥酥兴奋的想翘尾巴,可惜他现在变身成人,尾巴早收回去了。
李酥酥小心翼翼地捧着找到的东西,到沙发上盘腿坐下来。李酥酥找到的是什么呢?
唔,原来是一本年份久远的相册!
相册的边角已经泛黄起皱,却被整洁的透明胶贴好,破裂的地方用胶水粘了起来,撕裂过大的地方就补上了卡纸,虽然破旧,但仍然看出主人保存的完好。
这是一本记录了陈等等从出生到现在的相册。
如同发现一处宝藏,明明按捺不住,却还小要谨慎再谨慎地去挖掘,唯恐还没见到里面的奇珍异宝就造成坍塌,掩埋了,毁灭了。
翻开封页,印入眼帘的是一行英文“Daddy,Mommy and William”。字体歪歪扭扭,出奇的可爱。不过李酥酥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会儿,不明白什么意思就翻过去了。
第一张照片是他刚出生的照片,眼睛都没睁开,脸上的皮皱巴巴的,毛色极淡,眉毛很稀疏,像是没有眉毛一样,总之在李酥酥眼里很奇怪。
咕,没想到人类的小孩刚出生是这样子的。
往后翻是他一个月大的照片,两个月的,三个月的,六个月的,一周岁的……都在旁边标明了时间。还有上幼儿园的,背着小书包,给人一个倔强的背影,谁又知道他下一秒就躲在老师的怀里哭爸爸妈妈呢。
还有一张,是他的学生照吧。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珠,嘴角向下耷拉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现在这么爱笑的一个人,没想到小时候能露出那么委屈的表情。
再往后翻,就是小学生的他了,白色的校服,黑色的中裤,头上一顶遮阳帽。初中生的他有了少年感,骨头渐渐拔高,如石缝间苍翠的竹,只比身边的神情欣慰的中年男人矮半个头,满头大汗,右手在身侧抱了个篮球。
翻过几页,是高中的他,眉目之间有了成熟感,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单一,笑得更加生动了,露出一口让人艳羡的整整齐齐的白牙。
可是再后来呀,那个经常和他一起拍照的中年男人不见了。起初李酥酥不以为意,想他可能是都恰巧不在罢了。可时间跨度那么大,从高中到工作,好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再看到那威严却和蔼的中年男人。
照片里陈等等的身边人变成了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他的母亲,而消失的中年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可是陈等等,你的父亲去哪了呢?
李酥酥合上相册放回原处,想不明白。陈父再也没有在相册里出现过,像是离开了他们,去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为何,李酥酥有了一种惆怅的情绪,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眼看快到了陈等等回家的时间,李酥酥回到床上变回小白貂,趴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等他进门。
开门,关门,放下公文包,在玄关处换鞋,脱外套丢在沙发上,走进卧室。陈等等看到了床单上的小白貂,白的几乎跟床单融为一体。
即使小白貂灵敏的鼻子在他走进卧室的那一刻就闻到了他身上和上次一样的奇怪的香味,但小家伙没有躲开,在他朝他伸出手的时候,就顺势攀着他的手臂,被他抱到怀里。
白貂酥酥用鼻尖蹭着陈等等的脖子,咕咕咕叫不停。
“想我了吗?”
“咕咕”想。
“吃东西了吗?看你的貂粮好像一点没动啊。”
“咕咕咕!”不饿,不想吃。
“一天没见,我也很想你啊李酥酥。”陈等等感到微凉与温热的触感交替在他的脖子上蹭来蹭去,就知道这小家伙又在撒娇了。
他一遍遍地顺着小白貂背上的毛。
咕咕,咕咕,咕。陈等等,你真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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