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当你发现自己终究要死,你会对爱人身上每个细胞都温柔起来。/ ● @樱桃绿子派
真人RPS。真人RPS。真人RPS。
你可以别说出,只记住亲吻的浓度。
就别说出,我担不起这残酷。
*正文*
剧组所有人都觉得他像个不停转的小陀螺。
下了戏就跟其他主演打打闹闹,或者蹲在灯光师身旁看他们拍戏,灯光师移动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他一脚,他无所谓地笑笑,拍掉鞋子上的灰,却盯着地面入了神。
过了一会儿,经纪人走过来拍拍他,问他想什么这么入神。
他不说话,笑嘻嘻地混过去。
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他正处于放空的状态。他什么都在想,却又什么都不想。他知道他该做点什么,但什么也不想做。
他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裹紧羽绒服。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啊,原来今天自己想忙疯的原因是这个。忙到一刻不停息,他就会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我忘了。
可这似乎是一个悖论。人类史上,没有人会故意去忘记当下心里挂念的事情。因为做不到。
而满屏幕都是生日快乐,他心里也只有一句生日快乐。
忘不掉,说不出。
拇指在打转,犹犹豫豫该不该摁下去。触及屏幕的一刹,又如同触电般收回手。
不能。不能做,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那些低劣的理由甚至不能在他这里蒙混过关,又如何向那个人诉说,如海面上泄露的原油,点燃一场大火才能烧光,断了念想。
矛盾的情绪仿佛在他脑海里相互撕扯。不该,与,想。一个理性,一个感性。
如果打开窗户看到漫天大雪,你还会去寻那一株枯萎的蓟草吗?
好像,蓟草的吸引力更大啊,而且,他不怕冷。
于是他做了让步。
我可以,偷偷地。没有人会知道。
他瞅瞅四下无人,打开微信,按住底部那个矩形按钮。
但音量键却始终是最下面最小那一格。原来,他按下的那一瞬间心神又乱了。这样做也是不行的。
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生日快乐”,他说。屏幕上的音量依旧没有起伏。
三秒,他说的极慢,连带呼吸也慢起来。
他并不专心,说话的时候脑子里又纷飞过上司说的话。
可是蓟草已经枯萎了,而你也只是随口一提,我还要冒着雪,踏着泥泞去寻吗?
心底渐渐有了凉意,他手一松,三秒的音频“咻”地弹发出去。
不言一语,只有滋滋杂乱的电流声。后来那个人听了,觉得他竟将欲言又止发挥到极致。
心事深重,他肩膀下垂,觉得万般不痛快。要是那个人听到了,就随那人怎么想。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人这样勒索。
夜深露重。他结束一天的拍摄,开车回家。
北方的温度说降就降,街上行人身着笨重的冬装,连夜生活都单调了几分。
他把车放进车库,在冷晴却没有星星的夜空下走了一段路,到自己公寓楼下。
上了楼,他看到一个在拐角恍惚的身影。他以为是邻居,也不在意,掏出钥匙开门。楼梯拐角的那个身影逆着光向他走来,脚步声清晰可闻。
他看不清是谁,也懒得叫一声唤灯亮。
那人上前握住他扭动钥匙的手,掌心还是热的,指尖却凉了。
再熟悉不过了。他熟悉的,那个人。
你怎么来了?
想跟你一起过。
那个人借着月色看了看手表,离明天还有34分钟。
你回去吧,我累了。
那你跟我说一句话,你今天要说的。
再见。他把门拉开回道。
他能说的只有这句,别的话都不能多说了。他们现在就像在黄土高坡的两个坡头,之间距离不过数十米,但要走到对方面前要多久?
太久了,可能鞋子磨破都到不了。
隔空喊话,有些话说给你听,如果你听不到,那就是听不到了。
他进门,牙关紧闭,假装太冷。绝不能让那七个字从牙缝溜出来。
那就不要说出,我担不起这残酷。
那个人沉默了,上前拥住他,在他右耳旁说,谢谢你。
呼出来的气息是温热的,拂过细长的疤。早已不痛,长出的新肉覆盖了伤口。
这一举动,像是要唤起他记忆中一起共事的日子。他心中一阵触动,那个人却在他有动作之前松开手离去。
就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就是那么几句我办不到。
生日快乐,威廉哥。
他关上门,在黑漆漆的客厅里说。
还有三个字,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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